那家公司隐隐存在骗局,明面上白纸黑字地合同却是金钱的无底洞,听信谗言,便将沦为他人口中的“傻客户”。
苏谙自进公司不过半年,不喜与人交流,每天兀自做好自己的事情,将自己隔离开来,仿佛与他们划清了界限。
虽不擅长交际,多多少少听到了些什么。
那天所有人都在外跑业务,苏谙留在公司带新来的实习生。
客户找到公司发现就一两个员工,无法立即得到解决客户急了眼,当下便报了警。
苏谙被带到了警察局。
打老板电话也是信誓旦旦地说会来处理,可最后迟迟没来,解释也是模棱两可,一直到晚上八点的时候,外面已经完全黑了。
面对步步紧逼不肯放过地客户,面对一直不露面地老板,苏谙有些绝望地坐在警察局地长椅边。
进进出出好些人,外面大排档传来嘈杂地声音,警笛声偶会传来,苏谙渐渐归于平静。
一整个下午,耳边几乎全是客户的谩骂甚至是诅咒。
她成了他口中那个无恶不赦地“坏人”。
你看他骂人地时候,怒目圆瞪,血红地眼眶和那张嘴,仿佛要将苏谙生吞活剥了去。
任你吵,任你闹。
又与我何干。
没钱给你,也无法因为同情去可怜你丢失地钱。
你说,错的究竟是谁。
苏谙仰起头。晚间的风穿过门口飘过大堂,掀起了衣角,乱了自然垂下的细发。如同一阵“妖风”狂作,只剩得残花落叶,风已停,依旧不堪。
苏谙渐渐淡下来地眼眸仿佛垂到了地面,她突然轻笑一声,未被人发觉。
不知所措,害怕,生气,失望,平静。仿佛经历了一个两个小时的电影,主角从开头走到结尾的路程。
最后地最后……
做笔录地警员站出来说了一句,“你看你也把人留这儿这么晚了。”警员转而对苏谙说,“你再打个电话,怎么解决,如果到时候没有解决,就只有我们去‘请’了。”
苏谙拨打了电话,直接点开了免提,她已经说不出话了,应该是无话可说。
沟通后,国庆假后再解决。
苏谙就如被“解禁”了一样,走出警察局,在街对面那个路口,看到了老板打着双闪。
他在微信里说会来接她,那天他们在聚餐。
头顶黑漆漆一片,那晚没有星星,更没有明月,周围灯火通明,苏谙在那一刻仿佛看不到一丝光亮。
脑海里,布满了客户说的那些肮脏话。
她抹掉眼泪,让自己看起来在人群里不那么突出。有生以来,那是她第一次丢掉懦弱,第一次为自己讨公道。
客户在她后面跟来,双闪在那一刻熄掉,疾驰而过地车辆带不走这一刻地Yin翳。她倏地收起所有不快地情绪,视线落在了那辆车。
“那辆黑色的,尾号Q90就是老板的车。”苏谙扯着嗓子,如咳出淤血一般声嘶力竭,神情却又无限平静。她丢下了一句话就拦下一辆出租车。
那天见过地车灯呈橘红色。
……
“回来了,快来尝尝我买的水果。”徐向初回来得早,已经在厨房捯饬着晚饭,此时正洗着刚买地葡萄,说话间夹带着水流地哗哗声。
苏谙怏怏地,一脸丧气,“家里买酒了吗?”苏谙主动接手还没洗好地葡萄,豆大滚烫地泪珠滴在了水槽里,她啜泣地两声,“我想喝酒。”
原来心情不好的时候,除了掉眼泪,还有用酒麻痹自己。
“那个……我下去买。”徐向初看着她抖得厉害地肩膀,此时不管是安慰还是去声讨其他人都不能让她好受。
徐向初出门买酒花了半个小时,回来地时候看见苏谙坐在客厅看电视。
她手里拿着遥控器,“你回来啦?”苏谙顶着一双红肿地眼说,“你这是去搬超市了?”
她像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了一样,回归了日常。
这半个小时里,她是如何度过的……
苏谙从小就如此,一遇到事总喜欢偷偷躲起来。不想让人看见,不想让人知晓,不想将一个人地情绪带给另外一个人,即便是认识多年的徐向初,她也如此。
“没啊,就看到有几个新产品,就多逗留了会儿。”徐向初在尽力的配合她。独自消化的情绪并非转瞬即逝,相反,去得比所有东西都慢,都难。
餐桌上摆了两菜一汤,有苏谙最喜欢的冬瓜排骨汤。
最后菜动了一半,酒成了餐桌地主场。
徐向初已经醉到不省人事。
“徐向初,喝之前你可是信誓旦旦地说一定是我先醉。”苏谙跪坐在徐向初卧室门口,含糊不清地指着屋里那个沉睡地人说话。
徐向初睡得昏沉,偶会传来丝丝动静,但也只是鼻子和喉咙间地声音。
苏谙从卧室门口跪着爬行到客厅茶几与沙发中间那个位置,苏谙两手拿着酒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