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什么呢?让赵合德入宫?那是拿小肥羊往火锅里丢啊。
    「真是吃了灯草灰,放的轻巧屁。」中行说冷笑道:「天子恩典,是你想不
    要就不要的吗?别说活人,死人也得要!」
    中行说兴冲冲地扬长而去,留下程宗扬当场就傻眼了。给小妾加封诰命,简
    直闻所未闻,可这死太监真要干出来了呢?到时候自己不接诏就是抗旨,接诏赵
    合德就要入宫去谢恩,赵合德一入宫……
    自己跟这死太监臭屁什么呢?
    程宗扬气急败坏地爬起来,「毛延寿!毛延寿!——毛延寿呢?叫他赶紧收
    拾画具,马上去昭阳宫!」
    要紧关头,程宗扬也顾不了许多,立即打发毛延寿往宫里传话,无论如何也
    要阻止天子的诰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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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昭阳宫内,友通期仔细听着毛延寿带来的消息。
    友通期入宫还不到两个月,但居移气,养移体,比起入宫之初那个栖惶无依
    的孤女,如今的友通期整个人都显得容光焕发,颜色更加娇艳。再加上江女傅的
    悉心指点,举手投足贵气十足,早已看不出她的市井出身。
    等毛延寿说完,她低声问了江映秋几句,然后笑道:「你回去告诉程大行,
    中行说只是嘴快而已。至于天子,断不会那么做的。若是臣下的姬妾倒也罢了,
    封了诰命,就好比男子有了官身,为了朝廷体面,天子也不会乱来。」
    毛延寿唯唯诺诺地应下,然后也没敢走,一边耐着性子给昭仪画像,一边等
    着另一边的消息。
    长秋宫内,赵飞燕正在给定陶王喂水,听了鹦奴的传述,她手指微微一颤,
    羹匙中的水洒到了定陶王的衣襟上。
    事关自家亲妹,赵飞燕可没有友通期那么镇定。她拿出帕子,抹去定陶王衣
    上的水迹,柔声道:「欣儿还记得孟舍人吗?就是那个长了胡子,可个子跟你差
    不多高的优伶——他这会儿在外面,你去找他玩好吗?」
    定陶王笑逐颜开,拿起小弓跑了出去。
    赵飞燕在后面道:「慢着些!」
    等定陶王身影消失,赵飞燕收起笑容,纤柔的眉头微微蹙起。
    「昭仪不知道圣上的性子。他要做的事,从不理会旁人。若是他更在意朝廷
    的体面,就不会下诏诰封。若是他听了中行说的挑动,下诏的话……」
    赵飞燕没有再说下去。
    罂粟女等了一会儿,然后道:「若是下诏了呢?」
    赵飞燕良久才道:「让她赶紧走吧——离开汉国。」
    罂粟女禁不住道:「为何?」
    赵飞燕看了她一眼,淡淡道:「莫忘了,我也是歌伎出身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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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两人的意见都被带了回来,一个认为不足为虑,一个认为迫在眉睫。程宗扬
    头痛地揉着太阳穴,「会之,这事你看呢?」
    秦桧道:「长秋宫已然说得明白,以她的出身,尚且封为皇后,何况区区一
    个诰命?天子不下诏便罢,若是下诏,便不会顾忌什么体面。」
    这和自己所担心的一模一样。程宗扬叹道:「早知如此,就让她跟车队一起
    走了。」
    秦桧道:「长伯刚走,最快也要五日后才能回来。只要能拖过这五天,长伯
    一回来,便送她离开。」
    「五天……天子那急脾气,恐怕明天就见分晓了。若是真下了诏书,我们就
    得立刻跑路。干!中行说那个死太监!」
    这个挨千刀的死太监真是坏了自己大事!这边车队刚走,就出了这么个幺蛾
    子。现在要是收摊子走人,地下那上百万金铢,可就全打水漂了。这笔钱要是赔
    出去,自己的程氏商会立马就得完蛋。
    秦桧道:「要拖过五天,也不是不可以。」
    程宗扬眼睛一亮,「你有主意?赶紧说!别藏着掖着了!」
    「属下记得,皇后的父亲还未曾封侯。」秦桧道:「不如让昭仪进言,为其
    父讨封。」
    程宗扬略一思忖,不禁拍案,「好主意!奸臣兄,人才啊!」
    秦桧笑道:「主公谬赞了。」
    汉国制度,皇后的父亲按惯例都要封侯,但到了赵飞燕这里,由于她出身寒
    微,父亲又是养父,半点势力也无,至今没有任何封赏。赵飞燕自惭出身,对此
    不好张口,朝中官员也乐得装聋作哑。
    现在掀出此事,可谓一步好棋,给一个与皇后没有血缘关系的市井子封侯,
从封号到封地,再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