叫凤举欣喜若狂,急急揽过了说服连恩和淑珍的任务?
见拿天赋未来的说事儿不大好使,他这又赶紧从连恩的心理压力说起。
一说起这个,连山就有些卡了壳儿。
毕竟他不是个大咧咧看着孩子平时表现乖巧懂事,就以为一切已经风平浪静的粗心爹。
事实上常常晚上过去西屋给孩子们盖被子、关窗户的他,不止一次地看到过连恩睡梦中带着泪痕的小脸儿。
只是有些事情劝得了皮儿劝不了瓤,他能做的,也就是尽可能对孩子们一碗水端平的状态下更体贴、更关心连恩。
既不让他觉得自己是可怜的、可悲的所以更被怜惜;也不给他一星半点机会往果然我不是亲生的、所以爸爸都不如往常疼我了的层面上想。说实话,这个分寸,还真心是挺难拿捏的。
所以凤举说带着连恩换个环境让他换个心情时,连山是真的心动了。
当然他不是想让儿砸跟着凤举走,而是琢磨刘家村待了这老些年,不如他们举家搬迁换个地界儿?
可惜他这想法刚在脑海中酝酿,那边媳妇就已经仔细听了凤举的计划,十分干脆利落地点了头。
“行,只要连恩不反对的话,未来两年我家小儿就拜托先生你了!”淑珍笑言:“左右孩子才十二,休学两年回来再读高中、考大学的啥啥也不耽误。不然十六岁的大学生,我还真担心他这人小阅历少的,无法适应复杂的大学生活和更复杂的社会。”
“说的就是这个话,趁着现在拓宽下眼界、磨练下技艺。等两年后回来,保准儿画坛就多了个冉冉升起的小新星了。到时候学业、事业双丰收的。教养出这么优秀的孩子,你们夫妻俩不是更叫众人称羡?”为了让小徒弟专心绘画,凤举觉得自己也是蛮拼的。
千辛万苦地说服了淑珍和连山之后,这位又急行风似的赶紧去火车站买了票。
就怕慢了一星半点儿的,连山那不靠谱儿的再怂恿小徒弟真人给他演绎下啥叫出尔反尔。
好歹浩劫之前就挺出名个国画家却沦落到受制于小徒弟的地步,凤举自己都为自己唏嘘。当然对外的话,他这可就一切为了艺术、为了艺术的传承了。
艺术不艺术的,几小只不懂也不想懂。
哇哇,他们只知道大哥要跟凤举伯伯去学习,一去就是两年啊!
一年就是三百六十五天,十二个月,七十多个星期啥的。这两年,岂不是正经老长老长的时间?
一分钟都不想跟大哥分开的心倾和连熙眼泪汪汪地看着连恩,千百次地问:“大哥,游学是什么,真的不能带着我和心倾么?我们很乖很听话哒,你画画我们就在一边看着,嘘嘘不吱声。你别不带我们哪,要不两年那么长,你再回来不记得我们了咋办?”
那小小的脸上满是哀求、惊惶的样子,看得连恩也是眼泪含在眼圈里:“不会的,不管大哥走到哪儿都会记得咱们家,记得爸妈、琛琛、心之、心悦、小熙和心倾的,永远永远也忘不了。大哥不在家,小熙和心倾要听你们二哥大姐的话,好好照顾自己、好好学习、少让爸妈Cao心。
琛琛,我不在家你就是老大。你要孝顺爸妈,连带着我的那一份。好好照顾弟弟妹妹们,别老是跟之之拌嘴。要记得哪么就大一分钟你也是哥哥,要担起做哥哥的责任来。等大哥回来,可是要检查你成绩的哟!”
267.惜别,知悉
嘱咐完了弟弟妹妹们,连恩又拉着自家爸妈的手好一阵絮叨。
什么注意身体,别忙起来废寝忘食的。
三餐一定要按时吃,胃不好少吃辛辣生冷的东西。感冒发烧了要及时吃药,不可以硬挺着自己遭罪还叫妈妈和他们哥几个担心……
林林总总的说了一大堆,把连山给暖的哟。
直接红了眼圈儿掉了泪儿,直说:“儿砸,爸,爸舍不得你。要不你再缓几年再跟你师傅去那个啥……采风?”
看着同样红了小眼眶,歪着脑袋做认真思考的小徒弟,可把凤举给吓得呀。
都顾不上跟刘守仁、刘守义他们话别了,赶紧一手拎着箱子、一手拽着自家小徒弟:“送君千里终须一别,大热的天儿大家都赶紧回去吧!不然真的热中暑了,那可就是咱们师徒俩的罪过了。火车这就进站了,我们要上车了。闲话就不多说,只一条:连恩是我当亲传弟子教的。可以继承我衣钵家业,能给我养老送终的存在。我就是豁出来自己,也绝不叫他有半点闪失的。
连山、淑珍你们就放心,两年后,肯定还你们个不一样的连恩!”
“哎……”打连恩落地就没离开过他眼目前,分别在即突然很后悔的连山还想再说点啥。
偏被手疾眼快的淑珍这么一拉,大儿砸就被他那蓄谋已久的师傅拉着往徐徐进站的列车走去。
火车甫一停稳,就见凤举那厮火烧屁股似的拽着连恩上了后边的卧铺车厢。
“老公啊,孩子就跟那小鹰似的,长大了总得学会了离巢起飞。你这都护在自己膀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