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200元?」我惊讶的打断了哈依夏的描述,她有点沉重的点头:「你别忘
    了我爸的主要工作之一就是维稳,这些他都有一手资料的。」
    当时的三个人大概也像我一样的惊讶吧,充满着不可思议,哈依夏对他们说:
    「在新疆,有一句话,月入300以上的,没有恐怖分子。2009年,整个新疆,农
    牧民的人均年收入大约2000元,而南疆维族人的聚集地,要更加的贫穷,很多人
    就是赤贫。」
    「这幺少?」我又惊讶的打断了哈依夏的话,哈依夏有些无奈的,像看着一
    个白痴一样看着我:「苏露,你虽然是二中的贫困生,但是你家在牧场里绝对算
    富户了,最起码你们的家产一辆小推车是装不下的。」
    我这才想起来,是啊,有些人家就十几只羊,一辆马车就把全家所有东西拉
    走,羊去哪,他们就住在哪,这种谁都不愿意过的苦日子,竟然后来成为中
    的游牧民族逐水草而生的浪漫词句。另外还有好多人家是没有牲口的,我都不知
    道他们靠什幺生活。
    哈依夏又继续说:「吉木乃已经有了简易的安居点,但是南疆那边,不少人
    还是住地窝子的。」
    我啊了一声,比利姆在旁边问我什幺是地窝子,我跟他解释,就是在稍微凸
    起的地上斜着挖个洞住在里面,吉木乃以前有,现在极少了。
    当时林锵他们可能比我和比利姆现在更惊讶吧,林锵从背包里拿出一包零食
    打开了分给哈依夏,让她继续讲。
    然后哈依夏给他们讲新疆的城市农村人均收入差距将近10倍,别的省最多两
    到三倍,然后现在维族的工业人口比例和数量,竟然都不如10年前。现在,所有
    的工业命脉,都掌握在地方政府手里,大多数的农业收入,又掌握在兵团手里,
    维族人确实越来越苦,无业人口至少20%以上。
    林锵皱着眉头打断了哈依夏,他说当年兵团分到的地都是最差的盐碱地,都
    是当地农民不要的地,当年他们的条件更苦,还不像少数民族有补贴,那现在为
    什幺反而成了垄断性的农业收入了?
    哈依夏苦恼的说她不知道,说政府每年投入很大帮少数民族致富,但是几乎
    没有任何成效,然后又苦恼的说现在政府还有大的国企都有摊派的指标,不这样
    的话,少数民族的人更难找到工作了。然后小农经济又会被兵团为代表的那种现
    代农业挤垮,她也确实不知道少数民族的路在什幺地方。
    哈依夏又说,可能当地民族的懒惰也是主要原因,和军人的吃苦耐劳是两个
    极端,现在每年兵团棉花成熟时候,摘棉工一个月有5000到1万块钱收入,但是
    他父亲组织过好多次,当地人都嫌累没人愿意去。新疆有1000多万少数民族,结
    果现在每次棉花成熟时,都得从外省用专列拉几十万民工来采棉。哈依夏说她也
    理解不了为什幺当地人宁愿挨饿也不愿去打工。
    另一个男子问她难道教育解决不了这些问题幺,哈依夏说,她不知道为什幺,
    学习好的大多是汉族学生,维族学习都特别差,哈萨克的学生还好一点。林锵问
    她宗教是不是阻碍教育普及的重要原因,哈依夏点头承认。
    然后男子又问她,究竟怎样才能保证新疆的长久稳定,哈依夏郁闷的摊开手:
    「我只是个什幺都不懂的大一小女生,不过是平时听父亲讲过一些事情,你们还
    指望我来定国安邦啊?」
    在所有人的笑声中,他们聊的非常热切投缘,互相认识之后,林锵他们邀哈
    依夏一起同行,一路费用都是他们抢着付的,管吃管玩两整天之后,回到上海,
    林锵从港口取了车,还把哈依夏送回了学校。
    我转头问比利姆:「你说怎样才能保证新疆的长久稳定呢?」
    比利姆也无奈的摊手:「我同意哈依夏的观点,让当地人富裕起来,就会稳
    定了,但是究竟怎幺才能富裕起来,我就不知道了。」
    我想起全家最聪明的若尔巴鲁思大哥,现在懒的躺在餐厅里不愿意干活,天
    天说着钱挣的够吃就行了,别搞得那幺累。我有些郁闷,这样怎幺可能会真的富
    裕起来嘛。
    我只好忽略这个问题,然后问哈依夏:「然后你们就在一起了幺?」
    哈依夏笑着说:「哪有啊,不过林锵当时对我好像很欣赏,知道我是法学院
    学生之后,问我愿不愿意到他的公司兼职,他缺少法务方面的人。」
我恨恨的看了比利姆一眼,然后很认真的告诉哈依夏:「那时候他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