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今以后,我们二人之间只有死别,没有生离,好不好?」
温浮祝一愣,心说怎么忽然起了这种话头,思索了下也没寻思出个二五六,但这么多年来行事处处谨慎小心的习惯却还是让他没立即回答,而是先反问了一句,「怎么突然想说这个了?」
「没甚么,只是一瞬间觉得,我是个杀手,行走于世间有太多的不定性,兴许今朝,兴许明日我就……」
「你在胡乱说些甚么鬼话?」
我是当今圣上苏衍的太傅,是隗昇的暗中帝国之主……怎么,难道还连你一个小小的杀手都护不住了?!
是了,别再多打其他算盘心思了,也别想着路途上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慢慢迂回了,只待这次事一了,把他同自己一起困在那隗昇的鸟笼子里,这样一来咱俩谁也甭想逃出法网了,好不好?
「真没甚么……老温,我可能只是紧张过头了。」谢常欢忽又故作轻松的笑了笑,侧过身去一把抱住了他,将自己下巴卡在他肩窝里,轻声道,「所以你如果哪里不舒服,甚么事不开心……总之统统一切让你觉得不对劲的事,都得第一时间告诉我好不好?我总觉得我们的时间太少了。」
不会少的,等着我把你关在鸟笼里,后半生悉数交付于我。
「大概头一次拖家带口的去出任务,哈哈。」谢常欢又笑,是啊,世事多么无常,但眼下,这个人在他怀里不是么?
跟着我是不是很亏?没法护你一世安稳,但是一起逃窜天涯,大概也是件很有趣的事吧——只要那个陪着我的人,是你。
再说了,老温又不是小孩子了,肯定也不会勉强自己做甚么过劳过重的事情,如果他真的不舒服……应该会告知自己的。
那他这是不是就是天生的体虚?没事的,自己可以多领着他吃点滋养的东西补回来嘛,嗯……再大不了……以后做起来的时候不让他那么累便是了。
又是一道惊雷伴闪,温浮祝借着光一瞅,倒不知是不是错觉,只觉谢常欢眼里的Jing光比那闪都要亮了。
「你还没答应我呢,好不好?」
「……不好。」
「为甚么不好?!」谢常欢不可置信的拔高了调子,等等等等,这个人不会又要说些甚么再度划清二人界限的话了吧。感情这长达了十多年之久的sao扰依旧换不来他心软一回啊?
可是若他没心软,那自己现在又是躺在哪儿呢?
「因为……之前我已经答应过你,我也会一直陪着你。」
「啊?那又怎么了?」
「会陪你很久。」
「嗯?」
「久至葬你身旁,才能算数。所以,我们不会有生离,亦不会有死别。」温浮祝幽幽的叹了口气,不舍得破坏这个说不得暧昧却又谈不得净心的气氛,淡声续道,「好了别瞎想东想西了,快些睡吧你。」
「可是老温……」
「又怎么了?!」
「我觉得我大概现在得跑出去淋阵大暴雨才能睡得着了。」
「那就滚!」
谢常欢都感受的到自个儿嘴角触到他暴起的青筋了。
天地良心,他只是将脸卡在他肩窝里,嘴巴可没乱动,完全是温浮祝他自己激动了才导致血管暴起而让自己碰到的!
「老温……」
「……」
「你能将刚才那段话再同我讲一遍吗?我总觉得我没听够。」
「……」
「老温……」
「再不睡,就滚。」
「……」
作者有话要说:
☆、第二十四章。
温浮祝一睁眼的时候,正瞧见谢常欢横趴在他肚子上直呼呼的打鼾。
头发早已被他睡乱了,蓬蓬松松的炸着,看不大清面容,只瞧得出一个干净的侧脸。
他不笑的时候,是有那么几分认真劲头的。
倒不知嘴巴是怎么长的了,笑起来可以咧那么开,这世间里,也当真有那么多欢乐事么?
忍不住便伸了手想要去触摸他隐隐露出来微红还正shi润着的嘴角,替他揩干净这哈喇子,可千万别让它流到自己的身上来,手还未碰及,便被他横空抬起的手臂一阻,接着又狠命一扭,温浮祝猛的一压手腕,紧接着一转手,四指微勾又往上用力一弹一击,便要迫他放手。
谢常欢似乎也知道对方意欲何为,偏偏不让他制住,单手绕着已抓住的他的手腕一翻,顺着手背又飞快的一滑一转,掌根抵着了掌根,手心微蹭过手心,五指便也瞬间扣紧了五指,这才心满意足的弃了力道,半死不活的赖捂着他的手。
「既然醒了那还不起来。」
「我怕你揍我。」谢常欢这句话说得十分可怜,调子也拿捏的正好——他发现了,温浮祝有训人这个习惯的,自己先服了软,倒是能骗得他饶几分情面。
「为甚么我一早上就要揍你?」温浮祝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妙。
他大半个身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