窈窕的身形,卑微跪着都遮掩不住的书卷气,甚至还有一份天然的清贵出尘在里头。腿微抖,想来跪了好一会儿了。
“皇儿来了。”太后撩起眼皮。
抬眼看去,太后正装打扮危襟正坐,一副极为严肃的模样,承衍帝见这架势也恭恭敬敬行了礼。
“母后,您这是为何?”为什么把朕心爱的女子叫到慈宁宫里,还不给座?罚跪?这是……下马威?
“哼,你还记得哀家是你母后,真不容易啊,哀家该烧香念佛了。”
“您这是哪里话,孩儿对您从不敢有半分的不敬——求母后明鉴!”
“不敢?那这是什么?”太后指指跪着的顾三娘子,用了“什么”这个字眼,显然是没把她当正经人看。
“这……母后您先让她起来……”小心翼翼地。
“哼!”太后极不忿,又瞥见承衍帝讨好的样子,一阵心堵,最后还是拗不过儿子让嬷嬷扶顾三娘子起来。顾三娘子颤巍巍起身,低眉垂首立在一边,那姿态真是端庄安静美丽大方到了极点,承衍帝眼中闪过痴迷之色,太后见了,又是一声冷哼。
“皇儿真不知道她内里是什么货色?”
“您说的是抄袭的事?那都是一群嫉妒三娘的人造谣生事惹出来的,与三娘无关啊母后。”
“无关无关,你脑子被狗啃了?证据确凿你还说无关!”
“证据是可以作假的母后,母后您不要枉听小人之言!”
“你就这么信她?不信哀家?”
“母后,三娘这么冰清玉洁善良美好的姑娘,不会做那等事的,一定是有人在您耳边传那些乱七八糟的闲言碎语,那都不是真的母后!”
这是要维护到底了?他是她的儿子还是顾三的儿子?
见承衍帝还是冥顽不灵,太后气得拍案而起,她死死瞪着儿子想知道他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,在这样的目光压迫下,承衍帝却还是梗着脖子死扛到底:“母后三思!”
没救了!太后怒极,一挥袖子朝他甩下什么东西:“你自己仔仔细细看一遍!这些证据,你根本就没看过吧!”
砰——!
力气太大,速度太快,承衍帝还有工夫感叹母后身手真好身体真硬朗……
砸了个正着。
承衍帝眨眨眼。
砸到的不是他,而是他身边的顾三娘子?!
转身看去,鲜血顺着顾三娘子瓷白的脸蛋汩汩流下,光洁的额头上破了个大洞,她眼神涣散,努力睁眼却睁不开,之前的清冷高贵完全消失不见了。
这可不行!承衍帝冲上去抱住折翼了的佳人大吼:“太医,传太医!”
太后冷眼旁观,皱眉不耐:“别吵吵,哀家头疼。”
“母后您……”
“哀家怎么了?”那东西本来是向着承衍帝方向去的,但最后关头她心软了,于是方向一变就那么砸到了旁边的顾三娘子的头上,现在,她后悔了。
太医来得很快,在太后威胁的目光中狠狠一扎——顾三娘子清醒了,这是疼的。功成身退,太医恭恭敬敬告退似乎没瞧见身后承衍帝“你怎么敢冒犯我心爱女人”的眼神。太后暗笑,这自然是她的心腹,儿子还是太嫩了。
“你看看那些证据!”
承衍帝终于捡起地上被冷落许久还沾着血的书册。草草翻了翻——的后续和全本的,还有大儒们论证顾三娘子怎么怎么抄袭的几篇文章。
“怎么样,知道你心爱的人儿是什么货色了吧。”调侃意味十足。
“朕早就看过了,让三娘给您解释,母后。”承衍帝浑不在意,指指虽然虚弱但明显有话要说的顾三娘子。
“太后娘娘,这些证据也可能是作假的,天外有天人外有人,如果有哪家大手故意耗时间模仿民女的文风,也是可能的。”
顾三娘子神色淡淡,虽是躺着,狼狈无比,却还是能让人看出她不同凡俗的清冷高贵来:“浊者自浊,清者自清,民女敢跟那人对质。”
【宿主,你疯了!这不是你写的!】
【有什么不敢的,那些人也是穿越者,书也不是他们写的,对质就对质,我的系统是才女养成系统,他们的可不是,都是抄袭者,我总比他们要强吧,比诗比词比,他们敢露面才是真找死呢!】
【很好宿主,他们不敢现身,如果皇帝再让他们写一本他们也写不出来,因为他们会写的您也会!只要不傻,他们就不会冒头,这是死无对证了宿主!您真棒!】
【那是。】
看顾三娘子这么自信的样子,太后也有些狐疑,难道真是冤枉她了?不过不要紧,这不是最重要的事情。
“皇儿,哀家也不好分辩是真是假了,此事暂且搁置,哀家今天唤你来,是为了另一件事情,也是关于这个顾三的。”
“你对她太上心了。”
太后笑眯眯看着顾三娘子,像是看一个小丑,一个死人,轻描淡写的这一句,轻飘飘的,却像是一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