喝斥着:“
出去!为师不想看见你!”
“师父?”青玄抬起头来,满眼惊愕,那一声低唤里带着哀求。
不理会他的哀求,决绝地转身,她背对着他,就连言语中也全都是毫不留情的斥责:“既是不
听为师的话,那就不用再把为师当做师父了!”
青玄不再说话,踌躇了许久,终于妥协,迈开步子,近乎机械地一步一步蹭到门边。推开门,
冷风灌进来,原来外头不知不觉下雨了,可他却仿似失了知觉,只垂首站在屋檐下,沉默地看着那
淅淅沥沥的细雨。
雨水溅在泥地上,一个又一个浅浅的小坑,宿命的脚印一般,即便浅,却无法轻易消失。一滴
雨水,自屋檐淌落,溅起小小的水花,细微得近乎无声,可他的听觉却独独捕捉到了,只觉得恨音
连绵。
他是真的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……
难道喜欢一个人,有错么?
难道,就因为他喜欢的是自己的师父,所以便就有错么?
又或者,喜欢是不能有欲念的,而他不仅生了欲念,还偏偏生出了占有欲,所以,他便就错了
么?
在屋檐下站了许久许久,他缓缓地蹲下身子,倚在门边,静静地看着夜幕中绵绵不绝的雨。
好吧,就算他真的错了吧,可是,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挽回?
师父若是不喜欢他,他不会强求,师父若真的念着风锦,那么,他是否该应允了玉曙,让师父
与风锦重修旧好呢?
将头埋在膝间,他的心在无声的呐喊,可面色却是一片寂寥。
既然师父也说他错了,那么,或许他真的错了吧……
可是,他为何一点也不想悔改?
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半夜里,千色轻轻推开房门,见着倚在门边睡过去的青玄,只能无奈地不住叹气。
瞧瞧他这倔强的眉眼,就连睡梦中也蹙着眉喃喃自语着“我没错……我哪里错了……”
其实,他不过是一个单纯的大孩子,素来惯于直来直去,又哪里真的知道自己有没有错,错在
何处?
转身拿来衣衫覆在他的身上,她蹲下身子,心疼地看着他不安稳的睡颜。
“青玄,你没错。”她闭上眼,嘴唇轻颤,沙哑地开口,满是自责:“错的,是为师。”
膏药贴
青玄不是没有预感到师父会悄悄离开,所以,他忐忑难安地倚在师父的寝房门口,生怕有什么
意外事件。可身子到底不是铁打的,他倚着墙,直到实在累得撑不过去了,这才阖眼稍稍睡了睡。
这一睡无疑就坏了事!
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,为什么会睡得那么沉。总之,待得他醒来以后,淅淅沥沥的雨已
经停了,高悬的明月投下光晕,透出几分噬骨的寒意,凉凉地沁在心间。此时此刻,寝房的门
大开着,桌案上的琉璃盏中,红烛已几乎燃尽了,只留颤巍巍的余光,层层堆簇的垂泪凝成殷
殷的赤红,干涸在琉璃罩上。师父抄撰经文的那些绢宣又轻又薄,被夜半的寒风吹得七七八八
,四处散落,一地狼藉。
师父已经不知去向了。
青玄傻傻地站在寝房门口,看着那琉璃盏中的红烛终于燃尽,火焰颤巍巍地轻轻摇晃,尔后无
声地熄灭了,只余一缕青烟。溶溶的月光透在屋檐下,清辉照影,水一般流淌着,像是要将所
有的一切都淹没,自以为是的盘踞着整个的空间,再没有任何的缝隙来搁置真实,一切似乎都
是一场梦,一场虚无的梦。
师父说过不会走,可却还是走了。
师父对他一直是很保护的,这一点无可厚非,毕竟,师父曾经坦言过,他是她的命根子。跟在
师父身边的这些年来,他一直无忧无虑地生活,依赖着师父的保护和照顾,可是,却根本一点
也不了解师父的想法,而师父也从未对他坦言过什么。直到上了西昆仑,他才从昊天和师尊的
嘴里知道,原来师父竟然有天劫,一旦熬不过,很可能就会被打回妖身,近万年的道行毁于一
旦!
这么大的事,师父为何从未提起过半个字?
师父一直以来督促着他修习道术,累积功德,就是为了让他早日修成仙身,可是他却从未探究
过师父这么做的背后为的是什么。
就因为师父一旦过不了天劫,他便也就没个好结果么?
如此看来,师父是打算早一步为他安排好后路。师尊叮嘱要他好好保护师父,可是,师父说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