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看不见,奇迹似的何钰发现了他的手,冒着白光一样,轮廓分明。
都白成灯泡了。
何钰撑起脑袋看了看他。
顾晏生啊顾晏生,你这是打算把自己泡成冰箱里冻起来的尸体吗?
还没接触便觉得一股冷意。
这厮果然习了邪门歪道的功法,多少人为了变强把自己练成了不人不鬼的模样,怎么就不吃教训呢?死了活该。
何钰也不管他,跨过他下床,简单穿了衣物,熟门熟路出门,路过文夫子房间,习惯性先瞧瞧。
文夫子睡觉越来越稳,总惦记着要来查他们两个,奈何有心无力,一觉睡到大天亮,也就干脆不管,随之任之,反正只要不闯出大祸便是。
何钰练功训练,一直到四更时回来,顾晏生已经等在门口。
俩人做贼都做的潇洒,说走就走,几下出了书苑,都没人发现。
许是每次行程固定,太无聊,他俩开始闲着没事干,各宫各院的跑,不是熟人便小心一些,先观察观察四周,似那种院里安安静静,连个蚊子都没有的地方必定十分危险,去了基本有去无回。
不像凤秀宫似的,即便被抓到也没关系,而且吧,如果贸然闯进别人的宫,便是刺客,打杀了人家也有理。
这两个月里由于俩人四处溜达,着实发现了一些不太平的事。
比如宫里的明争暗斗,攀高踩低,有时候不小心遇到,顾晏生会停下脚步,不说帮,也不说不帮,等何钰主动发现,主动建议帮一把。
他这个人别扭的很,明明心里是想帮的,又说不知道,不知道你停那做什么,拉也拉不动,劝也劝不动。
最后变成了何钰强迫他帮,他才会‘勉为其难’帮一把。
今晚跟往常似的,不太太平,回来的路上瞧见两个值夜班的太监打其中一个。
顾晏生又停下了脚步,何钰仅仅是稍稍没注意,便不见了他的踪影。
他回去去找,终于在夹缝中发现,顾晏生站着一动不动。
大抵又想起了自己,他以前可比这苦逼多了,据说吃不饱穿不暖,只能自己种,偷啊抢啊,捡啊跪啊,只要能活下来,什么都干。
何钰上前一步,刚要出手,顾晏生拦住他,“这个人是我们上次救下的那个。”
上次他俩帮了那人,没今天那人又被打了。
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,总是帮下去,那人便会以为每次被打都有贵人出手。
何钰挑眉。
原来上回他也是这个想法,所以站着不动,等打完了才帮,是何钰误会了。
还当他是傲娇,想帮又不好意思。
105、我不行了
俩人站在屋顶上瞧了一段时间, 那人就是不知道反抗,被打的很惨, 其实才两个人而已,就算没有习武,也应该反击回去。
不至于打赢, 但至少可以让那两个人有顾虑, 付出代价的话,下次就不敢再轻易欺负他。
可他胆子太小, 怕被报复, 便任由他们打。
何钰有些恍惚, 顾晏生以前也是这样的吗?
他肯定不是。
他是那种先示弱, 再反击的人。
那日在河边, 他本身处于弱势的位置, 身份悬殊太大,大到一般人都绝望了, 但他依旧出了手。
八皇子有十几个人, 他为了不暴露自己苗疆的功夫, 使的是不拿手的, 自然敌不过八皇子那伙人。
他假装打不过倒在地上, 借机杀人,都是半大的小子,见血了一阵慌乱,被他利用,借机反杀回去。
一刀一个, 切西瓜似的。
那时候顾晏生心中大抵有恨,下手极狠,人非圣贤,孰能无情,顾晏生再怎么样也才十一二岁,只是将情绪压到了极点,并非没有。
如果他脑子里有一道门,那些情绪便被他关在了门后,永不见天日,当然也有例外,何钰若是每天去敲门,每天敲每天敲,不信那门不开。
许是逆来顺受,很好欺负,那俩人打不够似的,累了也不走,歇歇继续打,小太监就是不还手。
他不还手,何钰忍不住了,正待跳下来,角落里突然走出来一个人。
“两个人欺负一个,要不要脸?”
那人披着斗篷,手里拿着木剑,吊儿郎当的走来,语调和个头,还有这身打扮,意外眼熟。
“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他?”何钰有些懵逼。
顾晏生瞧了瞧他,再看看地上那人,何止是见过,简直一模一样,如果不是知道身边这个才是正主,说不定便以为何钰跑去了下面。
“这莫不是……在模仿我?”何钰有些不确定。
他蹲下身子,继续观察。
那底下又生变故,角落里又走出来一个人。
此人同样黑袍裹身,手里拿着一把木剑,默默站在头一个人身后。
“别废话了,直接动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