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蓝脸色一白。
“……是。”丰浩然一咬牙,绝望地吸了口气。一个“是”字出口,七夜就算没了活路。
“抓紧再查。”炀蓝蓝摆手。
丰浩然向外退了几步,忽又站下。
“执事。”
“还有什么事?”炀蓝蓝埋头想事情,随口问。
“夜哥……兄弟们,之前都很佩服他,敬重他。这次的事,夜哥是做错了,但属下想,他应该也是没了办法,才……”丰浩然觉得自己有点不要命,可自从发现问题那一天,这些话就一直堵在心里,不说出来,他难受。
炀蓝蓝这才转头看他。
“夜哥心向执事,大家都看得分明。”丰浩然脸色煞白,紧张地握起拳,“这事从头到尾,我们一直都还隐着,您看……”
丰浩然这个人Jing能不要命地替七夜求情,倒是出乎炀蓝蓝意外,炀蓝蓝眯起眼睛,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丰浩然眼里腾起希望,“执事,大家都只觉得夜哥就这么被处置了,可惜了。还求执事……”他踏前一步,“秘不外传,从轻处置。”
炀蓝蓝若有所思地盯着丰浩然,“你们私下都存了这个心?”
丰浩然刚点点头,忽然看见炀蓝蓝眼神突然凌厉,脸上带出薄怒。
丰浩然一抖,忽觉不对,忙急急跪下,“属下等给执事办事,从不敢怠慢,真的是夜哥扫尾扫得干净,才没查出更多的东西。”他一急,额上已经带出汗。
房间里突地静下来。炀蓝蓝不作声,只是冷冷地盯着他看,丰浩然被盯得抬不起头。
好一会儿,炀蓝蓝怒极反笑,“好,好,我们东区的人,真是义气久长,热血肝胆。你们都做出这等事,还说心向着我?”狠狠地吐出这句话,她反手一拍桌面,震得丰浩然一颤,“来人,传七夜。”
执事雷霆,受牵连的,定是惩戒室那人。
丰浩然惊惧地抬起头,脸色俱白。
底限
无尽的煎熬,一点点吞噬着七夜的意识。失神地盯着窗外,太阳已经高高地升起,灼在幽深的眸子里,只是个没有热度的小亮点。
长时间坚持一个姿势,全身的关节,象锁死了一样,稍一动,就疼得钻心。已经再没有力气,挪一挪两腿之间的重心了。用尽剩余意识,才勉强保证大腿不会过分抖。膝下的长毛地毯,仿佛也成了这场煎熬的帮凶,每一根细小的软软的毛毛,都能被敏感的膝感触到,仿佛千万把小刀刃,硌着他,避无可避,逃无可逃。
七夜难受地闭上眼睛,头晕。他知道,他真的到极限了。
“夜哥。”一个侍卫探进头,“小姐叫你。”
七夜全身都松下来,费力地喘息了一下,“是。”
示意让侍卫先出去,他僵着背挺了一会儿,才咬住唇,一寸一寸地弯下腰。
“嗯。”七夜一咬牙,单手杵在地上,侧身坐了下去。细碎的呻yin声从抿紧的唇里溢出来。
侍卫心急火燎地等在门口,在失去耐心的前一秒,门轻轻地打开,一头汗的七夜,煞白着脸,扶着墙,勉强走出来。
轻轻的敲门声。
侍卫从外面拉开门,放人进来。
七夜尽量挺拔地走进去,眼前的情景让他愣了一下。
“执事。”七夜低头行礼。眼睛瞟了一下俯身在地板上的丰浩然。
“小丰,刚才你说的那些话,现在当着正主儿的面,再说一遍。”炀蓝蓝恹恹地靠在软榻上,声音虽然懒懒的,眼神却更加幽深。
本来见七夜进来,小姐没立刻喊打,丰浩然先是小小地松了口气。可突闻这样的命令,丰浩然不禁求恳地抬头看了看炀蓝蓝。“执事。”
好歹也是七尺高的汉子,这样惺惺相惜的话,当着七夜的面,他可无论如何说不出口。
“小丰!”炀蓝蓝沉声叫他,不怒而威。
丰浩然一僵,垂下头。按在地板上的手指节都有些发白。
七夜站在门边,默默地看了一会儿,心里隐隐觉得不对,刚想开口,就见丰浩然豁出去的样子,猛地转过头,抬眼看着自己。
“夜哥。”丰浩然叫了一声夜哥,喉咙就哽住,眼里也带出泪光,看是动了真情。
七夜一愣。
“东区的人,都敬重你,崇拜你。你不该……不该……瞒着……做出事来。”丰浩然通红的眼睛盯着七夜。
“夜哥,弟兄们人微言轻,比不得七字头……在主上心中的份量。可……你……现在这个样,不是……剜主上的心?”丰浩然声音哽得厉害,身子也抖个不停。
“浩然,别说了。”七夜哑着嗓子,声音微弱得连自己也听不轻。
“夜哥。”嘶心的叫声。
七夜脸色煞白,本能地别过脸,垂在腿侧的手也紧张地握紧。
“让弟兄们送你上路,你不怕寒了弟兄们的心?”丰浩然再也忍不住,一拳砸在地板上,血rou模糊。嚎啕。
七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