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听听,你准备把这戏怎么办。”
小半个时辰之后,尹班主从主屋出来,把戏班子几个惶惑不安的成员召集起来:“听我来说,接下来,我们这么干……”
…………
半个月后,京师南城
这里是平民聚居之地,一向龙蛇混杂。
大清早的,南城乐器巷子外的大场子里一阵锣鼓喧天:“今日大事!谐趣戏重开,由画师水行舟亲自执笔,经典谐趣戏重开——”
这样的大嗓门吸引了众多人的注意力,人们议论着往锣鼓最响的地方涌去。
“唉,这不是尹班主吗?你们的戏搬到这来演了?”人群里,有认识尹班主的人问了起来。
尹班主一手拿着锣,站在高凳上跟众人笑道:“对啊,就在旁边的帐子里,还望过往的街坊邻居们捧个人场。”
那人又问:“那看你这一场戏贵不贵啊?”
尹班主笑道:“不贵,一场戏才十文钱,各位乡邻们都能看。”
那人便向左右笑道:“还真不贵啊。这么便宜会不会没有之前演的好?”
尹班主笑道:“这戏可是经过我们水行舟大师亲自指点过的,怎么会不好?水行舟大师你知道的吧?人家现在第二本卖得多好,还得了皇上亲自赐号,叫“染脂客”的,连皇上都看她的画,你说人家的水平能不好?”
“轰”!人群这下爆炸般地议论起来。
要尹班主说“水行舟”,可能这些街坊们不一定能把人对上号。可要是说染脂客,那现在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?
无他,这位染脂客大师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,京城里这么多写话本子的读书人没得着皇帝的青眼,偏她这个画些不入流画的小画师竟得着了皇帝的赐号,这多少兢兢业业上朝的大人们都没有的荣誉啊,落到了她身上,能不叫人稀罕吗?
虽说水行舟,哦,不是,现在人家叫染脂客。虽说染脂客大人画画得的确不差,可是她能叫皇帝特别对待,还是有不少人不服的。
有人冲着不服这两个字买了她的画来看,自然有人要冲着“不服”来看她改编的戏,看她能改出什么花胡哨来着。
还不等尹班主说出来,就有人问了:“你们在哪买票看戏?”
尹班主指指旁边的红帐篷,笑道:“在这,您只要交钱就能进,第一场戏半个时辰后开演,想看的可以尽快。对了,麻烦您自备板凳。”
“若我没有板凳呢?”
“没有板凳咱们可以租给您,一文钱一场。”尹班主笑呵呵道。
有人咂舌道:“一文钱只能租个板凳,尹班主你也太赚了吧!再说了,有谁会租板凳?”
尹班主笑呵呵地不说话。
那人的话也是江月儿想说的:“是啊,谁租板凳呢?祁叔叔,你想赚钱想疯了吧?”
祁珏敲她一下脑瓜崩才道:“你当我真稀罕那一文钱?不过是不想让好好的大内侍卫天天跟着你搬板凳。再说了,你这帐子里能坐五百人,每天搬五百个板凳到这演,不嫌累得慌?”
江月儿揉揉脑袋,嘟哝道:“别打我,再打我就打笨了。”又奉承祁珏道:“还是祁叔叔你最聪明了。”
祁珏却满脸不爽地哼道:“我可跟你说好了,要是今天赚不到五两银子,我是不会跟你再合作下去的。”
江月儿也学他哼道:“行啊,你把我钱交出来,我就不烦你了。”打蛇打七寸,她算是学会了,怎么对付祁珏这个死抠抠。
祁珏瞪眼:“我不是给你了吗?”
江月儿斜眼道:“你那是给的第一版的钱,还有第二版,第三版,还有我第二本,还有改编的戏文的收费都没给我。”
祁珏侧目:“不得了了啊,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。你竟把这些都记着了?”
江月儿得意笑:“那是。”不然我怎么找你合作?
她心道,祁家明明不穷,也不知道祁叔叔从哪养的要银子不要命的毛病。只要每回从他手里扒钱,他就跟要死了爹娘似的,那叫一个心疼啊!
好在他这人除了抠点,爱拖欠费用了点,其他方面倒是很不错,尤其跟他合作的这半个月,江月儿从他那学到了不少生意经,他也不藏私,该说的该教的,该让她认识的人全介绍到位。
这才叫江月儿只是有事没事怼他一下,没有真正闹翻过。
南城乐器巷子的热闹很快传到了更多的地方。
南城门口,杜氏将帘子挑起一半,问道:“阿爹阿娘,你们有没有听见那边有人在喊?”
米氏和杜老爷同时摇摇头,杜老爷道:“没有,就听那边吵吵闹闹的,好像在搭戏台子。”
“谁会把戏台子搭那啊?那的人又看不起戏。”米氏道,又叫车夫:“麻烦你行快些,我们赶时间。”
车夫应了一声,挽起一个鞭花:“那老爷太太们坐稳了,驾!”
没错,江月儿还不知道,她阿娘跟她外公外婆已经提早到了京城。
她的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