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傅和南昭跪地行礼,大殿里的气氛冷得好似结出了冰。
元沚冷眼瞥了瞥跪在书案旁的南昭,沉沉地走过去,看了眼桌案上研好的磨,又朝着太傅走去,Yin冷道:“刘太傅,今日朕身不安,早课不必做了。”
刘太傅略有犯难,“这……这……陛下上早课乃是宗礼和国法……”
元沚睨着眼睛,捋了捋衣袖,言道:“太傅说得没错,宗礼与国法乃是一国之根本,即便是朕也不能随意藐视。可朕今日偏偏不想上早课,按照宗礼,朕也需受罚。”
刘太傅忙地磕头在地:“陛下千金贵体,不可。”
元沚挑了挑眼睛,拉长了音,“哦?是吗?朕藐视了宗礼却也不能受罚,这可如何是好……”
刘太傅面露难色,悄悄地看向了一直未曾言语的南昭。
南昭面无表情,双手抚地,道:“臣乃陛下侍读,理应代过。”
元沚鼻哼一声,顺势接话,“好!那你便跪着代朕思过吧!”
话音未落,元沚挥袖转身离开了御书房。
留下了跪在书案旁的南昭,和满脸通红的太傅。
直到元沚带人走远了,太傅才扶着桌案站起了身,慢慢地走到南昭身旁言道,“今日,许是左右二相又难为天家了,所以……”
南昭定了定神,直挺挺地跪着,回道:“回太傅,学生乃陛下侍读,生死都是天家的人。”
刘太傅皱紧了眉头,神情复杂地看着面前无辜受累的南昭,心道何辜生于帝王,又何辜生于权臣。无奈地摇了摇头,离开了。
南昭在昏暗的御书房,整整跪了三天三夜,滴水未进,直至昏厥。
迷蒙间,他坠入了一个长长的梦。
梦里面有一只温凉的手在轻轻地抚着他的面颊,那人的指尖带着一中独特的香味。他努力想睁开眼睛看清楚手的主人,却好像被铁链缚住了灵魂,如论如何都挣脱不了。
再次醒来的时候,已是二日后。
南昭刚睁开眼睛便看到双眼通红的竹石,坐在床榻边,泪眼婆娑地望着他,不由分说地趴在南昭的身上,哭诉:“公子,你可算是醒了。”
第九章 谁会先造反-皇帝他每天逼我爹造反-书耽
南昭Cao着沙哑的嗓音,问道:“我昏了多久?”
竹石抹了抹眼泪回道:“二日有余。”
“先扶我起来。”
竹石忙得上前搀扶起南昭,又在他身后垫了两个软垫。这才从远处端来了一碗热腾的参汤,边吹着边喂于南昭。
竹石看着南昭依旧惨白的脸色和干裂的嘴唇,连连抱怨,“天家太过了……”
南昭狠声打断了竹石的话,“闭嘴!再浑说,你现在立刻出宫回府。”
竹石擎着眼泪,咬着嘴唇不再言语,默默地伺候南昭喝完了参汤,再次言道:“府里差人来了。”
“可说了什么?”
“传左相大人的话,谨慎行事,误牵连阖族。”
南昭垂眼未做声。
竹石又言道:“还有,林公公说,若是公子醒了,即刻去寝殿随侍。”
“好,我知道了。现在什么时辰?”
“公子,快戌时了,再过一个时辰,天家该就寝了。”
“好,扶我起来,替我穿衣。”
南昭穿戴整齐之后,还未出门,膝盖的疼痛害得他闪了个踉跄。
竹石眼疾手快扶住了他,“公子……”
南昭摆摆手,“无碍。”
竹石满脸急色,“怎会无碍?公子可是在那Yin冷的书房里跪了整整三日!公子也真是实心眼子,又无人看着,偏偏跪得那么实诚。方才来看诊的太医都说,若是再跪半日,这双膝盖都怕是要废了。”
竹石轻轻地扯着南昭的双手,“还有这双手,为了进宫不招惹麻烦,公子用药石生生将手上经年练武的老茧给泡没了,活活脱了三层皮啊,就算是铁打的双手也经不起这般折腾。小的……心疼公子。”
南昭拂去竹石的双手,故作轻松,“说了无碍,我先去了。”
南昭来到小皇帝寝殿的门外,站了许久才等到了元沚的通传。
小太监压低尖细的嗓音,小声说道:“公子,陛下传。”
南昭回礼,随着小太监入了大殿。
摇曳的烛光倒映在地砖上,南昭低首,一直未曾抬眼,只是小心翼翼地站在大殿的一角。
不远处传来元沚的吩咐声,“林公公,让他过来。”
林公公脚步轻踏着,来到南昭身前,言语,“公子,快过去吧。”
随后便带着殿内的宫娥和太监退出了大殿,关好了门。
如此,寝殿内只留南昭和元沚。
南昭不知元沚何意,只得硬着头皮上前,轻轻抬眼间才发现元沚轻散着长发,立在书案旁写着文书。
南昭静静地驻足在书案前,随时听候元沚差遣。
许久之后,元沚才启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