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么会有这种车呢?
裴苍玉轻手轻脚地拉开了卧室的门,朝白石房间的方向望了望,然后悄悄地走过去,贴在白石的门上听了听,想听听白石是不是还在房间里。但什么声音也没听见。
他喉咙有点干,吞咽了一下,转身轻轻地下楼去,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车。
等他下了楼,门口的车似乎已经开走了,裴苍玉后知后觉地想,马达拉怎么一直不叫呢?
说起来,马达拉呢?
他转了转脑袋,小声地叫着马达拉的名字,正巧外面的风忽然大了一下,撞在了玻璃上,呼啸地摇晃了一下,把裴苍玉惊了一下。
他抬起头,看着华彩玻璃上闭着眼的献祭圣徒,在黑夜里只有彩色的透光,影影绰绰看不清,透出一种宗教威严的压迫感。
钟声重重地响起来,裴苍玉的脑子猛地一疼,心脏差点跳出来。
钟声报了四下,四点了。
裴苍玉才抒了口气,这家里有个钟他都不知道,平时都没有注意到吗?看来之前是待得太舒服了。
仍旧是一片安静,裴苍玉站了一会儿,上楼去了。
后半夜,他睡得还不错。
因为凌晨醒了一下,裴苍玉一天在学校里都有些昏昏沉沉,老师依照诺言推荐了他去参加警校招考,费左华也不知道为什么,特地来了一趟学校,认认真真地问裴苍玉是不是真心想当警察,不要勉强自己。
搞得裴苍玉回答说会仔细考虑考虑,但其实越想越是个好去处,尤其是——裴苍玉把手里的易拉罐投进垃圾桶——如果成为警察,对付像白石那样的人的时候,就不会太过无力了吧。
白石仍旧如常,不厌其烦地扮演温和的角色,偶尔裴苍玉都真的相信了,但一想起那虚假的告白,被压在地上的屈辱,就能马上清醒过来。
今晚白石休息得尤其早,裴苍玉的宵夜还没吃完。
“你就算每天吃夜宵,也还是这么瘦啊。”白石站起来准备上楼的时候,转头对他说。
“废话,我Jing神压力很大的。”裴苍玉一边吃一边回他。
“什么压力?”
“比如说学习啊,比如说你……”裴苍玉下意识地回答,才马上反应过来改口,“你不懂。”
“是吗。”白石笑笑往楼上走,“对了,你晚上睡眠怎么样?”
裴苍玉握了握手里的茶杯:“怎么了?”
“如果睡不好可以吃点药,安神的。”
“不用。”裴苍玉把茶杯放下,“我睡得挺好的。”
白石点点头,看了他一眼,走了。
裴苍玉想,这很好,说明他找对了方向,果然是在凌晨,白石也没有睡。
于是这一晚,裴苍玉硬撑着没有睡,不停地打着哈欠,蹲在自己门边,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。
大概三点半的时候,听见了有人对话的声音。
“还剩几个?”这是白石的声音。
“四五个吧。”这是一个低沉的男音。
“什么时候送走?”
“可能明晚吧,放心,会尽快,毕竟雾也快散了。”
“嗯。”
他们似乎在边走路边说话,越来越靠近裴苍玉的门口。裴苍玉屏住呼吸,一动也不敢动,心跳声猛地加快。
“放在哪儿没问题吗?要不要放回地下室?”男人问白石。
“不了,三楼没人去。”白石回答他。
他们的脚步声走过了裴苍玉的房间。
“这段时间行动没关系吗?会不会被姓裴的小子发现?”
“没关系,之前的钟声他也没提过。”
裴苍玉皱紧了眉,好你个白石,从我住进来就Yin我,还搞个大钟测试我水平,没被发现就整天偷偷摸摸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事。
“那我就先回去了,你也早点休息。”男人似乎停在了一旁。
“嗯。”
于是脚步声分成了两个,一个远去,伴随着关门的声音,另一个向楼下走,消失之后伴随着门口照进来的光,很快地远去了。
裴苍玉坐在地上,听着钟表的走动,等着房子重回寂静。
钟敲过了四点,裴苍玉守着表,一直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到了四点半,他打了个哈欠,满眼是泪,揉了揉,轻轻地打开了门。
白石应该睡着了吧。
他脱了鞋,踮着脚走过去,再次趴在白石的门边听了听,没有听到声音。裴苍玉从自己房间里拿了几个玻璃杯放在白石的门口,如果白石推开门,这么黑,保不齐撞上、踩上,就会发出声音。
放好之后,裴苍玉拿着手电筒,去了三楼。
三楼的房间都没有锁,裴苍玉一间一间地查看,每次出来的时候都不忘瞟一眼白石的房间门口,那里没有任何异象。
这些房间多是些会议室,除了大桌子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,裴苍玉拿着手电筒仔仔细细地翻找,还趴在地上照了照会议桌的底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