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&&&通的琴狠狠坑上姜雪宁一大笔钱的吕显,面上那殷勤的笑容几乎立刻僵硬了,刚指向那张标价五千两其实只值一千三百两的琴的手,也冻住了似的,慢慢收了回来。
&&&&他感觉喉咙里一口老血。
&&&&坑姜雪宁是简单,毕竟她瞧不出好坏;可这张琴若真送到谢危那边,呵呵,甭管他这些年是不是为姓谢的当牛做马,若谢危看出是张劣琴,保管叫他哭爹喊娘!
&&&&吕显换了一种目光打量着姜雪宁,只思考这姑娘到底是不是故意。
&&&&但不管是不是故意,原本的jian商想法立时褪了个一干二净。
&&&&把里间的门帘一掀,他重新挂上了亲切温和的笑,道:“您里面请,我叫童儿把那几张琴请出来。”
&&&&不多时,姜雪宁掏了四千两买了一张琴,从里面出来。
&&&&吕显数着自己手里的银票,心里却在哀叹自己少赚了一半,要亲送姜雪宁出去时,却不由好奇:“姓谢的,不,谢居安生辰也不在这阵,姑娘怎么忽然想起要送琴?”
&&&&姜雪宁斜抱着琴,淡淡道:“一场师恩,临别赠礼罢了。”
&&&&吕显心头一跳,顿时愣住。
&&&&姜雪宁却欠身一礼,转过楼梯,下了楼去,径直坐上了在街边等候的马车,顺着长街远去了。
&&&&这一趟便是直接去谢府。
第179章 跌坠之琴
&&&&斫琴堂后的内室,刀琴一身蓝衣静立在角落的Yin影中,虽毫无存在感,目光却时不时掠过场中,尤其频繁地落在那名大马金刀坐在下首的男人身上。
&&&&杂乱的头发用麻绳绑起来,这初夏的天里一身简单甚至算得上是简陋的短褐,却轻易地勾勒出一身流畅的肌rou和宽阔的胸膛,眉峰如刀裁,文气褪尽的眼底反而有一种危险的锋芒。
&&&&不是旁人,正是通州一役里逃了的孟阳。
&&&&眼下同室而坐的,有弯腰驼背的笑脸货郎,有挎着医箱的游方大夫,有颇有才名的清高士人,也有老成持重不苟言笑的商人……
&&&&一个孟阳坐在当中,倒不突兀。
&&&&只是其余几人说两句话便要转头看他一眼,隐约有点忌惮,也有点困惑。
&&&&那手执折扇的士人呷了一口茶,考虑再三后,还是没忍住道:“通州的事情闹得这样大,先生便不担心教首那边同您撕破脸,拼个鱼死网破?”
&&&&谢危淡淡道:“证据呢?”
&&&&那游方大夫蹙眉:“那您接下来――”
&&&&谢危轻轻提起那茶盏盖,又轻轻放下去,磕地“啪”一声细响,无波无澜地道:“公仪丞到京城,一应事宜都是他做的主;通州一役受朝廷埋伏,我若强行救他,岂不暴露自己,还未必能救成?这种情况下,自然弃卒保车。便报到金陵,又怎能怪到我头上?他顶多怀疑我袖手旁观,顺便算计了一把公仪丞。天底下情义靠不住,利益最牢固。京城的局势没我不行,公仪丞没了,再想除我无异于自断臂膀,倒不如虚与委蛇,大事成后再行争斗。所以当务之急,是让他腾不出手来处置京城局势,给他找点事,我等方可坐山观虎。”
&&&&几人对望了一眼。
&&&&那笑脸货郎拨弄手中一面小鼓,几经思索,却将目光放到了孟阳身上,隐隐觉得谢先生此计该与这穷凶极恶之人有些联系。
&&&&于是道:“想必孟义士能派上大用场?”
&&&&谢危这才掉转头看了孟阳一眼。
&&&&孟阳却不很买谢危的账。
&&&&他平素独来独往,通州一役见势不好便先逃了,后来刑部追捕他都逃过了,谁想到谢危的耳目竟比朝廷还要灵通,正当他以为自己已经安全时,好几把刀便架在了脖子上,前夜将他绑到此处。今天却被带来,听这帮天教的话事者议事,让他实在不知谢危有何居心。
&&&&此刻便道:“在下一介草莽,对你们的事没有兴趣。”
&&&&谢危对此人的耐心已经用尽,平平地道:“你好不容易逃出天牢,既无物欲,也不贪生怕死,想来该是要为你发妻报仇吧?只是我留圆机和尚还有些用,倘若你不懂事来坏我计划,便谢某再惜才,也只得痛下狠手了。”
&&&&孟阳冷笑:“老子若看见圆机,便一杀了之!要么你立刻杀了我,要么放老子走。”
&&&&谢危闻言并未动怒,只是道:“你发妻入土为安,已有数年了吧?”
&&&&孟阳豁然起身:“你什么意思?”
&&&&谢危眼角眉梢皆是淡漠:“我不杀你,只是你若坏我事,那少不得牵累亡魂。请你亡妻尸骸出棺,找地方吊了挂上。”
&&&&天教几名话事者皆不敢出声。
&&&&孟阳勃然大怒!
&&&&他本Jing壮如猛虎,杀机一动竟是将胳膊上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