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&&&仆妇;那时候谢危也还不是什么少师,不过是个白布衣青木簪、抱着琴的“远方亲戚”,生得一张好看的脸,看着却是短命相,病恹恹模样;那时候她当然还不是现在的姜雪宁,仅仅一个才目睹婉娘咽气不久,怀着满心不敢为人道的恐惧去往京城见亲生父母的小姑娘,生于乡野,把周身的尖刺都竖起来,用以藏匿那些仓皇难堪的自卑……
&&&&如今又同谢危坐在马车里。
&&&&还是去往京城的这条路。
&&&&有时候,姜雪宁觉着自己活得就像个笑话。
&&&&她想着也真的笑了起来。
&&&&只抬眸望向谢危,便看见对方也正注视着自己,于是挑眉道:“先生劝完了?”
&&&&谢危看出她现在似乎不大想搭理别人,便收回了目光,以免使自己显得过分冒犯,只把桌上那封信捡了,顺着原本的折痕叠回信封里,淡淡“嗯”了一声道:“劝完了。”
&&&&姜雪宁便道:“那学生告辞了。”
&&&&谢危没拦她。
&&&&姜雪宁作势起身,只是待要掀了车帘出去时,才记起袖中之物,于是又停下来,将那装了印的印囊取出,两手捧了放在几案上,道:“昨夜途经时得闻先生休憩,未敢打扰相请。身无长物,只来得及刻了一方藏书印,聊表学生寸心,谢先生受业解惑之恩。只是,拙劣了些,难免见笑大方。”
&&&&谢危倒怔了一下。
&&&&只是姜雪宁情绪却不如何高的模样,说完便又又颔首道了一礼,从车内退了出去。
&&&&那印囊就放在一沓信函上。
&&&&外头看上去没什么格外别致之处。
&&&&谢危捡起来将其解开,里头果然有一枚长有两寸半、宽仅寸许的小方印章,翻过底来一看,还沾着些许仓促间没有擦得十分干净的红色印泥,看上去很新。
&&&&外头忽然传来一声冷喝:“小心,树林里有人!”
&&&&是剑书的声音。
&&&&谢危抬眸从车帘的缝隙里看了一眼,便瞧见好像是几条身着劲装的黑影朝着萧定非所在之处奔袭而去,一刹间车外俱是刀剑相交的声音。
&&&&他都懒得去看。
&&&&收回目光来,只捏了这枚小印,往自己左手掌心里一盖,那沾在印底的印泥便在干净的掌心里留下寸许浅浅的红印。
&&&&斫琴堂主人。
&&&&谢危凝视掌心这几字片刻,陡地一笑,低低自语:“是丑了点……”&&&&
140第、第140章 刺杀
&&&&竟然真有刺客!
&&&&姜雪宁才回到自己的车里, 外头就乱糟糟地砍杀起来, 实在叫她惊诧不已。只是先前上清观谢危围剿天教这等不留情的大场面都见过了,眼下这一队刺客来, 她竟不很害怕。
&&&&更何况那些个刺客都向着前头萧定非去了。
&&&&谁能想到旁边的树林里竟然有人呢?
&&&&一行人颇有些应对不及。
&&&&幸好剑书方才就守在附近的车外,及时发现了端倪,拦在了萧定非车驾之前,长剑出鞘, 挥舞起来竟是势极凌厉,完全不只是谢危先才随口说的什么“武功粗浅, 懂些刀剑”那般简单!
&&&&“当啷当啷”,一片乱响!
&&&&场中不时有惨叫之声。
&&&&树林外头的泥地上不多一会儿便洒满了鲜血,陆续有人倒下。
&&&&这些个刺客的功夫, 竟是个顶个地好, 下手又极其狠辣,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。一发现剑书死守在萧定非车驾旁不离寸步后,便有三五人上来齐齐向他举刀, 竟是将他团团围住, 使其脱身不得。
&&&&另有两人却从侧翼抄过来。
&&&&黑巾蒙面,仅仅露出一双眼睛,寒光闪烁, 叫人一见心惊。
&&&&两人提刀便向马车内捅去!
&&&&“嘶啦!”
&&&&车帘顿时被划开了一条巨大的口子。
&&&&萧定非被困在车内, 虽然是个草包,可身上也是带着剑的,早在得知有刺客的时候便拔了握在手里, 此刻刺客的刀进来,他立时横剑来挡了一挡!
&&&&紧接着就听得“噗噗”两声。
&&&&两支雕翎箭几乎同时射到,准确无比地从两名刺客眉心贯入,穿破了两颗头颅!
&&&&萧定非朝外头看去——
&&&&树林边上一棵老树的树影里,稳稳立了个人,正是谢危身边那并不总常看见的蓝衣少年刀琴,持弓背箭,竟是不疾不徐,一箭一人!
&&&&没一会儿地上已躺倒一片。
&&&&直到这时候才见谢危掀了车帘,从车内出来,站在了车辕上,举目一扫这惨烈的战况,淡淡吩咐了一句:“留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