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子的命令不敢不从,小丫鬟顿时苦着脸,领命就要往出走。
仅仅三日时间恍若眨眼就过去了,元宵节那日宫里举办了宫宴,热热闹闹四处挂上红灯笼,就连椒房殿都挂上了灯笼,原本杜浮亭是想说不用麻烦,是红珠非得说红色添喜,让杜浮亭的病快些好起来。杜浮亭见她欢喜高兴,便也就纵容她把椒房殿的能挂红灯笼的地方都挂满了,这还是她们入宫头回过元宵。
“嬷嬷,椒房殿若是缺人杂家叫内务司补上,分例的事如今已经不缺,这人要补上也是快的。”
,她连忙摇头抗拒听这些:“姑娘说这些作甚,入宫是我甘心情愿的,我愿意跟着姑娘的,我要陪姑娘一辈子。”
碧羽站在旁边听着,沉默不言,颇有些左耳朵进,右耳朵出的意思。
气得良妃在云水殿,硬生生拧断自己拇指上的护甲,自己败给杜浮亭就算了,没想到还败给李兮雅,“不过是青楼妓子生出的小贱人,她也配管这么大的宫宴。”
先前闹得满城风雨的散步谣言者,是抓了一批又一批,从源头斩断才肯罢休,皇帝每晚的觉是越发短暂。
苏全福不好再说旁的,就是看着齐嬷嬷的背影,他犹豫了下,要不要跟崇德帝汇报此事,可想到近日,崇德帝因政务而忙得焦头烂额,还是暂且按捺住此事。
因着杜浮亭心里藏着想离宫的事,并未注意到她提及阿娘与哥哥,红珠面上闪过的不自然,其实杜家早就没人了,但她心里比谁都明白,这件事她现在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告诉杜浮亭,她怕杜浮亭真的撑不下去,至少如今她还有念想,期盼着见到阿娘和兄长。
杜浮亭的禁足在已经解了,可她仍旧不愿出席宴会,薛皇后遭圈禁在凤兮宫,一下子就病倒了,她也是不能出席宫宴。
“姑娘怎么就不该活下来,任何人都有或者的权利啊,这是姑娘你自己说的,怎么你就不记得了呢。”当年若不是姑娘救下她,她恐怕早就让人卖到勾栏妓院了,是姑娘叫人拦着将她救下,“姑娘,你也好好活着好不好?”
只是今年这场元宵宫宴,注定不会好。
良妃看了眼红玉,她特地从椒房殿要来的侍鬟,平日就听些杜浮亭喜恶才艺,“你说杜浮亭会不会去?”
说着,红珠实在没忍住在,还是杜浮亭面前哭出来了,素日顽强能干的人现在仿若不堪一击,想到杜浮亭可能会死,她就接受不了这个结果。
“娘娘的意思是不必了,椒房殿只住了她一位主子,本就不需要太多人照顾,如今娘娘又在静养当中,少些人、少些闹腾是好事。”
苏全福时刻注意椒房殿的动静,椒房殿的人少了他看在眼里,私底下找过齐嬷嬷问过情况,可他没想到齐嬷嬷如今倒是有些死心塌地跟着杜浮亭的意思,满嘴都是打太极的话,听不得真话。
杜浮亭笑着揉了揉红玉的头,大概如果她真的死了,满宫里的人也就只有红珠会真的替她伤心,“别伤心,我会好好活着,我还得回家。你也要好好的,我们一起回江南看阿娘和哥哥。”
往日她听到这些话,肯定会费尽心思的给良妃谋算、出主意,现在她算是看清楚良妃,色厉内荏、只会放狠话,实质性的事她干不出。就是让贵妃气得再狠,顶多就是在人家面前刺几句,再回到云水殿骂人,如今换到淑妃身上大概差不多。
皇后、贵妃皆连倒下,再往下是德、淑、贤、良四妃,德妃与贤妃暂缺,排在前面的就是淑妃了,事先谁知道如今满后宫算来算去,竟是淑妃位分最高,此番举办宴会的重任也是交由她手里。
红玉忽然遭良妃点名,身子轻微颤栗了下,这里不如椒房殿简单,需时刻谨慎、守宫规。
碧羽见良妃有些出格,怕良妃此番行事惹恼帝王,到底还是劝道:“贵妃娘娘是有病在身,不想过了病气给旁人,您不去不成样,除非您也病倒。”因凤兮宫那一出大事故,如今别的宫里的奴才都颇有自觉,哪怕知道自
本来年前应该封御笔,休假暂停朝堂政务,可是今年帝王首创破例,哪怕是大年三十都在处理朝堂之事,大臣们更是过年都没得休息。
良妃听后指着宫里的小丫鬟,“你去回了李兮雅,宴会本宫也不参加了,既然杜浮亭能不去,本宫不去应该也行。”
因着崇德帝不叫人夜间在旁边伺候,所以苏全福也不晓得,帝王是不是还在被噩梦纠缠,可看着帝王每晚都是浓茶下肚,大概也是睡不安稳的。
她双腿站得麻木,又不敢大幅度缓缓酸麻的感觉,忍着疼痛朝前走了两步,屈膝行礼回禀道:“回娘娘的话,贵妃不喜人杂的地方。”
椒房殿的宫人要调动,自然是越不过内务司,他们要到哪里去,是不是寻了好的去处,都是有记载的。这也是为何苏全福能这么快的得知消息。
“怕是不能了。”杜浮亭唇角含笑,眼睛透过药碗的边缘似乎是在追忆曾经,她的嗓音蓦然缥缈无力,“这段时日我常想,如果我死在十六岁就好了,是不是因为我不该活下来,所以上苍以这种办法惩罚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