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。”
“哟,这么晚还出去?”
“他们怎么回事?”
“我不管他们的事,”大妈说,“我只管锁我的门。”
我走到那俩人跟前了,女的坐在雨地上正哭着,她穿着黑棉衣和黑色长裤,双腿伸在前面,高跟鞋在地上乱蹬。她这时已显得平静了些,仰脸望着我,泪珠滚落着,束着马尾辫不是她。那男的穿件黑皮茄克在后面抱着她,小心地看着我。
那女的哭着说:“我跟你有什么关系?”
男的说:“你怎么这样?”
我往前走远了还回头看下,路上过往车辆很多,车灯照出霏霏细雨,像雪花似的飞舞。这时从身旁刚好经过一个像她的女子,穿件灰棉衣和黑色长裤,辫子藏在衣领里,她像笑着低脸往前去,身材极美很有风致地摆动着。我不禁心头一颤,很想喊她一声,正犹豫着看到路口停辆110警车,我赶忙过去和里面警察说:“那边有个女的好像遇到点麻烦。”
“在哪?”着装整齐的警察边说边戴好帽子,他们冒雨驱车往那边驶去了。
我淋着雨从宾馆前面绕回,没看到她在大厅的身影。刚才那辆警车就停在宾馆边路上,开车的警察远远笑着说:“你报的什么警啊?我们过去看是谈恋爱的,让那男的跟我们到派出所去……”另一个警察说:“女的不让他去。”
开车的警察笑着说:“我们不能干涉人家啊。”
“是。”我说。
回来看到那对男女还在那儿,女的在嘤嘤哭泣,男的在劝她说:“你怎么这样啊,车子来了吗。”我从开条缝的侧门进院,上楼看到他们已经走了。
下午我到解放电影院买票,想夹在信中寄给她。售票窗口的女人说:“后天再来买吧,只卖今天的,就是到时候来,也可以买到。”
晚上回来魂不守舍,想睡没法睡,想躲没处躲。当9点钟声响起时,我耐不住又去了阳台,接着下楼经过宾馆对面,里面还是没有她的身影。一想到她几天没出现了就很难受。在外面逛到10点多回来,看到金枪鱼酒店那收银台姑娘推门探身朝外看,她像在看我们那边楼上阳台,一回头看到我立即躲了进去。这会是她的眼线吗?
下午4点半门被敲响了,我心头猛然一惊,立即感到可能和她有关。我点下保存键,打开门一看,外面站着两个宾馆的姑娘,都穿着黑制服,她们在笑看着我,目光很是好奇。一个是上次帮我交信给她的温婉姑娘,另一个是那晚我追错的小发髻姑娘。我喜出望外,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们。
“你是陆群吧?”她们都笑望着我,又不好意思低下了头。
“是。”我满怀热望地看着她们。
“这个还给你,”那束小发髻姑娘递来一只大号信封,她笑着说:“你搞错了。”
“搞错了?”我脑袋一阵轰然。
“对。”她们低头笑着。
我接过上面印有宾馆字样的大号信封,里面厚厚的一叠都是我寄出的信,被退回来了,我知道已经被她拒绝了。
我难过地低下了头。
“谢谢了。”
“没事。”她们似乎没想到会这么容易,都略一迟疑转身走了。
关上门我就垮了,手里拿着厚厚的信封,两条腿觳觫不止。只差最后两天了,还是没能躲过。我打开宾馆的大号信封,里面的信都是拆开看过的,只有最后一封没有拆。还说什么呢,她拒绝我了。僵立了很久,我把信放好,找出水果刀、透明胶水和白纸,坐在客厅地上裁好,贴到厨房玻璃窗上,我以后再也不能看外面了。我今天受到的打击太大了,也许长久等待的就是这一天了。
☆、
第23章
晚上我在街上乱走,想着她如此冷酷的原因,为何那两个宾馆姑娘是笑着来的呢?我写的最后一封信她没有拆,一想到打开宾馆信封,看到里面寄给她的最后一封信没有拆,心仍在痛。从西边回来经过那家花店,看到里面停电点着蜡烛,往前走突然心中一动,我走进店内,里面一男两女在忙着。我问送不送花,那男老板三十来岁说送,最小的一个女孩兴奋地嚷着要去送。
我选了一些花和一支百合,又找老板要支圆珠笔,借着烛光在卡片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一行:
每次从梦中痛醒,眼前还会一片光明。我永远不会忘记你。
陆群
“就你们一家停电了?”
“不是啊,”老板说,“这整条路都停了,隔壁美容店、酒吧都关门了。”
“噢,我还以为他们生意不好才关的。”
“嗯,生意好得很,都是宰客的,不是正规的店,正规的店不会这样干。”
“老板,”女孩笑着说,“这花和卡片一送,你女朋友马上就和你好了。”我笑了,让他们给扎一下。老板说:“要是包扎那价格就不一样了。”
“行,”我说,请他们扎好,说说笑笑的,心里轻松了许多。
我在招待所门口等着,看着老板和女孩拿